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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刘长青说陈红梅找的木偶有了灵魂
6月14日,星期四。各大证券报的头版头条今天都刊登了《减持国有股筹集社会保障资金暂行办法》,这标志着国有股减持将正式开始实施。
袁非昨晚接到陈红梅给他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把国有股减持方法说了个大概,要他第二天早点去公司看报纸。袁非说早晨应该开会讨论一下怎么应对,问她来不来公司?陈红梅说她在东山度假村,不能到公司,要他跟侯峰和董正华商量一下怎么办,然后把结论告诉她。
袁非今天比平时早一刻赶到公司,他用这一刻钟时间仔细读了一遍“减持办法”。
“减持办法”里的内容跟昨天陈红梅讲的差不多。他对小覃说这个办法怎么行得通呢,以后肯定要修改。小覃不解地问为什么?袁非说按这个办法减持国有股,国有股一百年也减持不完,有可能越减持越多,你说怎么行得通。
“那怎么还要推出这个办法呢?”小覃奇怪地问。
袁非想了想说:“可能是想把大盘砸下去吧。”
侯峰他们来了以后,袁非把“减持办法”的内容给他们讲了讲。侯峰认为这个“减持办法”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国有股减持嘛,市场对减持国有股早有心理准备,这个“办法”对大盘构不成多大影响。董正华也认为国有股减持这个利空已经提前消化了,说不定利空出尽反而变成了利好,大盘也许还要涨呢。
袁非说国有股减持本身对大盘影响不会太大,但这个“减持办法”很有问题,他认为今天大盘的涨跌就要看广大股民对“减持办法”怎样理解了。
袁非把他们的意见给陈红梅作了汇报,由于不知道大盘对这个“办法”作何反映,他们都没有谈到如果暴跌护不护盘。虽然陈红梅知道海翔集团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应对措施,但她没有把这个措施告诉袁非,她相信袁非有更好的办法。
上证指数这天的平开充分说明了市场对“减持办法”的模糊认识,开盘以后指数还试着向上冲了一下,并创出了有史以来的新高2245.43点。
袁非很理解这种盲目的走势,但愿象董正华说的那样利空出尽成了利好。可他提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来,盘面上的抛盘就蜂拥而出,指数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落下去。
袁非看着上证指数的走势图摇了摇头,靠自欺欺人的模糊理论稳定大盘,简直是痴人说梦。
上证指数这天以暴跌40个点收盘。林韵股份收在17.10元的跌停板上,卖单封得有二百多万。
刘长平下午打电话来要袁非护盘,他没有答应。
袁非拒绝了刘长平的要求,他立即给陈红梅打手机说要马上见到刘大老板。
陈红梅在收市后开车到益都大厦接袁非。她等袁非上车以后就问他怎么这样急?袁非说不急不行呀。陈红梅说不就是跌了四十个点吗,以前也跌过呢。袁非说这次不一样,有人要把股票指数砸下去。陈红梅说难道那些裙带资本都逃出来了?袁非说那些人逃没逃已经无关紧要,他们已经不能左右股市。陈红梅说那是什么人要把股市砸下去呢?袁非严肃地说了一句玩笑话:“忍者神龟。”
“什么忍者神龟?”陈红梅不解地望着他。
“别看我,看好道路。”袁非说:“如果哪一天把挂在路口的指示灯的规则改变了,红灯通行绿灯停,你怎么开车。”
陈红梅笑了,她说:“那是不可能的,反应再快的人也适应不了。如果真是这样,城里的交通就瘫痪了。”
袁非说:“有人想在股市里这样蛮干。”
“你怎么知道,耸人听闻。”
袁非说:“我七八年来天天坚持跟股市交流,已经跟她气息相通了。红梅,我已经听见中国股市在哭泣。”
陈红梅说:“真有这么可怕?”
袁非点点头说:“我的这种感觉是多年平心静气修炼的结果。一个人长年累月跟一件事物面对面的交流多多少少会获得她的一些特殊引导。这事一点也不唯心,老书上常说的‘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就是这个道理。”
陈红梅说:“你怎么以前从没有说起过这方面的事。”
袁非说:“我一直想给你谈谈可找不到机会,也怕你说我神经兮兮。”
陈红梅说:“你知道我对事物也有自己的看法,也会相信一些玄学方面的东西。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怎么还是觉得我刚才说的属于玄学领域,我给你说过她不是唯心的东西。”袁非有些生气。
“好了。”陈红梅摆摆手表示休战,她开着车上了盘山公路。
刘长青在四楼有一套装饰华丽的套房,袁非上次来过,他这次来已经没有上次那样紧张。不过,当他看见刘长青和刘长平坐在一起时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因为下午刘长平打电话叫他护盘,他拒绝了。他找不到委婉的词语就这么直接说不行。刘长平说这是大老板的意思,袁非还是说不行。
刘长青看着面前不听话的袁非,他示意陈红梅去搬把椅子过来让袁非坐。
刘长青昨天下午知道国有股减持方案今天要公布,他找来刘长平和陈红梅商量对策,同意了刘长平提出的护盘方案。一只股票把形态打坏了,会引起各路跟庄的小机构夺路而逃,造成无法收拾的结局。这样会把庄家一个人晾在上头,高处不胜寒呀,谁不怕。
袁非在椅子上坐下后,刘长青直截了当地问了这个问题。
袁非早已想好了怎样应答,他说:“我想先说一下对早上公布的国有股减持办法的看法。这个方案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我看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行不通。方案中最重要的一条减持国有股的方法很奇特,它采取存量发行,在新股和增发新股中按融资额的百分之十减持,价格和新股发行价一样。办法里又没有说这些减持所得的资金能否用来购买存量的国有股,然后将其注销,我的理解就只有上缴社保基金。恕我愚钝,这样怎么能说是国有股减持呢,存量的国有股根本就没有减少嘛,这只会造成股市严重失血。一个最不可能的方案出台了,这只能说明它被当成了一种工具。”
刘长青面无表情问了一句:“什么工具?”
袁非一字一句地说:“打压股市的工具。”
刘长青眉头跳动了一下,他要袁非说下去。袁非说:“内地的市盈率五六十倍,香港的红筹股和H股的市盈率只有十几倍,有人认为这种现象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将造成股灾。所以必须未雨绸缪,用几年的时间把内地股市的市盈率调到合理的位置。”
刘长青问他合理的位置是多少?袁非说:“作为一个新兴市场,再考虑到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我认为在二十五倍左右。”
刘长青说:“你的意思是大盘至少要跌百分之五十。”
“在未来的三四年里。”袁非说。
刘长青摸摸脸颊说:“熊市来临了。”
袁非说:“三年的熊市来临了。上证指数从九四年涨到现在已经是第八个年头,调整三年也很正常。”
刘长青交代身边的刘长平,要他把新兴市场跟国际接轨时的情况弄清楚,以前那些国家和地区是怎么做的,股市是涨是跌?
“我看过一份资料,记不太清了,好象都是以暴跌来迎接外资。”袁非接口说道。
刘长青没理会他的插嘴。他再一次问袁非一只股票的形态走坏以后,会不会造成股民们持股信心的动摇?
袁非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就中国股市现阶段来说,技术指标和K线形态是一只股票的生命线。有实力的庄家都会把自己的股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此来吸引众多的光棍追求者。盘面上庄股的技术指标和形态大都是非常健康的。”
刘长青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的林韵股份象新娘子一样呢,她今天可是成了一只落汤鸡。”
袁非说:“我也想把她打扮得象新娘子,可她跟这个市场一样染上了瘟疫,我把她打扮得再漂亮也没有人要。”
刘长青咧咧嘴说:“你就这么说我们的林韵小姐。”
袁非笑笑说:“我今天下午没有护盘,让林韵小姐成了一只落汤鸡,这是我的责任。我有一些想法要说。这几年里,内地的股民逐渐成熟起来,他们有不少人已经看得懂大盘见顶了。今天林韵股份的抛盘汹涌就说明有人在不计价位的出货,他们非常希望庄家能够护盘,好多出一点货。我们为什么要让他们如愿呢,海翔集团又不是慈善机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们无派无系,林韵股份的跌停不会造成连锁反应。有些庄股选择护盘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拉帮结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长青说:“今天的跌停会让人以为庄家已经走了,今后的反弹将很难做。”
袁非说:“跌出空间就好做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撤出股市。如果选择在高位护盘,很容易让自己护成一名股东,在以后的熊市里,还会由股东变成一只端午节的粽子,到时候被谁吃了都不知道。”
刘长青点点头说:“你的观点总的来说跟我们是合拍的,我们在去年就制定了一套出货方案,留有一张王牌。我现在把这张王牌翻给你看,是完全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这事在海翔集团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林韵股份在去年底开始研究一种新型的超导材料,它是用陶瓷微粒作原料制成的超导线材,用它来传输电力几乎不损失电能。目前的铜线传输电力约有百分之十五的电能损耗在传输过程中,中国幅员辽阔,电力传输要损失多少电能?根据粗略统计要损失电能一千多亿度,那是多大的市场呀。超导你懂吗,就是让有些材料在一定条件下没有电阻,它的出现会跟半导体材料一样,在世界上引起一场新材料革命。”
刘长青说到超导竟然有些激动,他接着说:“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我们已经找了家前东德的贝思研究所共同与林韵股份研究这种超导线材,协议已经搞定,只要填上日期就可以对外公布。你认为这个消息有多大分量。”
“如果能够把研究改成研制就更好了。”袁非说。
刘长青笑了起来,他说:“不错,你很聪明,万不得已就用研制。如果质询的科学家多了,还可以公布澄清公告让它退回到研究阶段嘛。”
袁非说:“既然你们连超导都想得到,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出货途径,完成出货任务。我认为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侯峰的交易密码,我们必须尽快拿到这个交易密码。”
陈红梅说:“侯峰身边的数字能够想到的我们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我们现在只好用笨办法,选择一组一组的数字去试。我们的两千万股林韵股份只有七十三个总帐号,每个总帐号一天只能试五组数字,每天也就是三百六十五组数字。为了避免重复,我们是从五字头向两边散开。六位数的数字组合非常惊人,不可能全部都走上一遍,但愿上帝保佑能够成功。”
袁非说:“分给我一个总帐号,我现在已经在跟小覃接触。我始终感觉侯峰的交易密码跟她有关。”
陈红梅说:“你大胆去办吧,太保守也不行。”
刘长青说:“关于护不护盘的问题,我们还要商量一下,明天一早给你答复。小袁,现在已经六点多钟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陈红梅笑着对袁非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说能跟刘大老板一起吃饭,身份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6月15日,星期五。今天上证指数低开几个点,略有下探便止跌了。林韵股份16.50元低开,最低探至16.20元,袁非尾市把它拉到17元收盘。海益公司买入17万股。
这天海翔集团和天牛公司都没有出货。上周的后三个交易日和本周的前三天,他们各自卖出了40万股,这次解冻的400万股已经出掉了260万股。
陈红梅一早给袁非打来电话,说刘长青很器重他,护不护盘由他自己决定。刘长青还说了一句话,她没有给袁非讲,刘长青跟她说的是“想不到你找的木偶有了灵魂”。
6月16日,星期六。袁非和小覃约在益都大厦门口见面,然后打出租车去大兴路收藏品市场。他们上个星期六去了另外两处陶瓷市场,劳累一天仍是一无所获。昨晚,袁非想起上次侯峰提到过的古董市场,他打电话给一个爱好集邮的同学,这位同学说有这么一个收藏品市场,那里边有古玩玉器,有古陶瓷和仿古陶瓷,地点在大兴路。
袁非他们坐出租车来到收藏品市场的大门口。他走进一楼,这里是一个集邮市场,没有一件陶器。袁非问在一张柜台里卖邮票的中年人,中年人指着楼梯口说:“从那儿上去就是古董市场。”
袁非带着小覃上了二楼,二楼冷清清的却让袁非眼前一亮,他看见一个个网箱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旧陶瓷:罐罐、瓶子、园壶、扁壶、观世音坐像和大碗小碗,有青花的,有彩色的,看上去琳琅满目,各朝各代的陶瓷都汇集到了一起。
袁非第一次感到跟中华文明如此贴近,他走到架子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青花大碗,大碗的碗沿上写着“大明宣德年制”。
店老板凑过来介绍说这个碗是明朝的,叫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碗,年代已经很久远了。袁非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仔细瞧了一遍,越看越感觉它没有吸引力,怎么看也够不上明朝这个岁数。他虽然说不出这只碗那里有问题,可他断定这只碗一定有问题。
袁非顺口问多少钱,店老板沉吟着说五千元。袁非摇摇头把它放回架子上,他拿出林琳的青花碗给店老板看。店老板接过去瞅了一眼,他说这东西不值钱,他卖的都是真的,不是这种现在生产的。袁非说他要的就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碗,新旧都没问题。
店老板想了想说:“你把碗放在这儿,我帮你找找,不过价格肯定就有点离谱。”
袁非问他要多少,店老板说:“东西是不值钱,但要费神到处去找。”
袁非说:“碗只值几块钱,我给你一百块钱总够了吧。”
店老板点点头说:“行,你下周来看看。”
袁非说:“我先在这儿转转,待会给你五十元定金。”
店老板说:“这里肯定没有,这种东西在这儿没有人要。我认识一个收藏现代陶瓷的朋友,你这种碗是大批量生产的,他那儿肯定有,但他愿不愿意分出来就不知道了。”
袁非说:“我出这么高的价钱,他一定会卖的,拜托了。老板贵姓?”
店老板去柜台里拿出名片递给袁非,他说:“我姓周,你过两天打电话来问一下。”
袁非收好周老板的名片,他拐过这家古董商的柜台时看见那里面放着十几块古玉。他对周老板说:“我有了你的名片,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拿几块一百年以上的玉让我瞧瞧。”
周老板从柜台里选出三块玉递给他。袁非拿着一块玉对着光仔细的看,他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觉得这块玉手感不错,纹饰流畅,颇有古韵,象有些年成的东西。他心里面满意了,脸上却没流露出来。他又拿起另一块玉对着光看,看得比刚才那块还仔细一点。袁非觉得这一块也不错,只是纹饰比较呆板,没有刚才那块流畅。
袁非问周老板他手上的这块玉要多少钱?周老板说朋友价,三百块。袁非摇摇头,把三块玉还给店老板,他说太贵了,麻烦收好。
袁非转身要走,却又回头很随意的指着他看中的那块玉问:“这块多少钱?”
周老板正想把玉放进柜台里,便无奈地说:“二百块。”
袁非拿起玉再看了看,他说:“一百块,我给你买了。”
周老板摇着头说:“最少要一百三,我进都进成一百元,你总要让我赚点钱啥。”
袁非犹豫着问他有没有丝带?周老板说送一条给你。袁非掏出钱来买下了这块玉,他把玉用丝带穿好,举在小覃面前说:“送给你,玉能避邪。”
小覃当着老板的面不好意思,她转身走了。袁非追上去几步,把玉挂在她的脖子上。小覃说不要,要把它取下来。袁非按住她的手说:“你大热天的陪我到处跑,辛苦了。”
小覃脸红红的望着他,看得袁非心旌摇荡,急忙松开她的手。袁非对她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这个女孩子身上的优点太多了,袁非想鸡蛋里挑骨头找出她的不是之处,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他找到的全是优点:她倔强中包含着顺从,聪明中又有刻苦好学,她善良孝顺父母富有同情心,她身体健康心理也非常健康,就象她的脸儿一样白里透红。
小覃在九龙山上就对袁非产生了好感,袁非给她弄饭,袁非一人带着她冲进原始森林,这些人格魅力完全把她征服了。如果不是侯峰占据了她的心,她一定会偷偷爱上这个人,袁非刚才按住她的手,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
他们低着头在古玩市场瞎逛。袁非叹了一口气,他说:“找了这么多天,这次总算有了点眉目。林琳的寝室没有空调,她也该搬回来住了。”
袁非提到林琳,小覃松了一口气。她说:“你应该多去看看她,何必非要找这只碗呢。”
袁非说:“这只碗只是一种象征。林琳那天看到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当时就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闹到要分手,在她心里肯定有命中注定的想法。为了破掉这个不祥的预兆,必须找到一只相同的碗,否则,碎碗的阴影会永远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小覃笑着说:“你们呀,是爱得太深,爱得疑神疑鬼起来。”
袁非说:“你跟侯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你们是相爱的,后来怎么弄得话都说不上两句了。”
小覃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他呢,他也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这怎么会呢。”袁非快速搅动着头脑里的意识,他看着她说:“小覃,我想是他突然知道了一件事,一件生理上的事……”
小覃急切的抓住他的手问:“什么事,你快说。”
袁非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小覃慢慢走了几步路,她在楼梯口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他去医院检查,他生育上有问题。”
袁非叹口气说:“小覃,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如果你们在一起没有孩子会幸福吗?”
小覃坚定地说:“会的,一定会幸福。”
小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流血。她已经错过了真情告白的时机,侯峰现在完全倒向了陈红梅一边,要把他再拉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晚上鼓足勇气给他打电话,侯峰说没时间跟她见面。小覃知道他一定和陈红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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