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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自从上个星期到营业部上任之后,于和平回家就没有正过点。今天要不是表弟乔新打了好几个电话,反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自己此刻可能还呆在办公室呢。
    一进家门,就见表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见他进门来,乔新站起身来,问道:“吃饭了吗?要不要我们到外边去吃点东西?”
    于和平摇了摇头说:“今天算了,一会儿,孩子的外婆他们还要来这里谈点事情。”
乔新:“那你总不能不吃饭吧?”
    “没事,我自己随便做点吃的,自从玉洁去了香港之后,我现在做饭从速度到质量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于和平一边打开冰箱找着东西,一边猜着乔新的来意。
    乔新比于和平小几岁,人生得瘦瘦的,长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当年在大学里就很少上课,成天忙着在外边跑生意。考进学校的专业是工程,但只念了一年之后就转向了工商管理。毕业之后,自己先是找到一家民营的银行时工作,干了不到两年,又辞职出来,成了一位个体户。用他自己的话讲,没有什么主业,主业就是赚钱。前些时候,不知是做贸易还是做房地产,拿到了一笔佣金之后,买了辆二手的本田。有了车之后,成天东跑西踮地更忙了。主要是在金融机构之间跑融资与购并之类的业务。
    “怎么样,和平?”
    “什么怎么样?”
    乔新笑了笑说:“自然是营业部干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于和平知道这个小子从小就喜欢卖关子,老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行?”乔新鼻子里哼了一下说:“营业部的老总我见过得多了。上个月还帮着一个专门做饮料的人收了一家呢。自从股市跌下来之后,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营业部负责人的嘴里听到还行的评论。”
    “行了,乔新,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别老跟我兜圈子了。”
    “和平,”乔新的脚跷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些证券公司下边的营业部,全都在搞什么全员经纪业务。是吗?”
    “是啊,现在多数公司的营业部压力很大。”于和平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地在厨房里外的忙碌着。
    “现在只要能给你们营业部拉到客户的人,中间都有提成,是吧?”
    “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啊?”
    “我这不刚到营业部一个星期吗,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具体很多事情,特别是细节方面的规定,我也不是非常的清楚。”
    “不管怎么说,在总部大楼里,没有多少人理你,可到了下边的营业部里,还不是你这个老总说了算。”
    于和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你别搞错了,我现在只是营业部的一个副总经理。”
    “你们那个营业部的总经理不是出事了么?”
    “跟人家出不出事的没有多少关系,我现在只是一个副总。”
    “可你们那里不是目前没有总经理么,换句话说,不还是你说了算么?”
    于和平纠正道:“有些情况你不太清楚,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副总呢。”
    “你是说那个许瘸子吗?”
    于和平有些奇怪地看着表弟:“你好像比我还清楚我们公司的事情呀。”
    “那是,”乔新有点得意地说道:“要不,我今天急着和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要和你说事儿呢。”
    于和平开始非常认真地看着乔新说:“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在这种年景之下,谁能给你们营业部拉上几百万的客户来,你们给个客户部经理;拉上个上亿的客户来,说不定给个副总干干。”
    于和平冷笑了一下说:“那可能是别的公司的政策,我们永宏证券好像没有你说的这种事情。”
    乔新笑了笑,说:“如果我给你们拉来一个大客户的话,你们都能给我什么好处呀?”
    于和平说:“如果能给我们营业部介绍个大客户,当然我们会给中间人好处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乔新兴奋地站了起来。
    “可你要知道,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可能直接在一起做这种事情的。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应该能够理解。”
    乔新笑了笑,说:“这都好说,无非是一个技术上怎么处理的问题。不过,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响了起来。
    于和平冲着乔新摆了摆手,然后走到门前,门一打开,女儿的笑声一下子扑了过来。跟着女儿一起走进屋里的是一对老夫妇。两个老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做工很精细的风筝,一个人手里拿着一瓶桔子汁。
    “你们放风筝去了?”于和平把女儿抱在怀里之后,又回过头来,给乔新和两个老人做了一个大致的介绍。
    孩子的外公、外婆与乔新互相致意。
    “我还和别人约了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了,”乔新看着两个老人客气地点了点头,之后又对着于和平说:“客户的事儿,这两天,我再到你办公室里说吧。”说完,他开门下楼而去。
    女儿吵着要看卡通片。于和平把电视打开后,来到了厨房里。孩子的外公跟着他进了厨房。老人有些同情地对他说:“需不需要帮帮忙呀。”
    “没事儿,说实在的,平时晚上多在外边应酬,自己回到家里做饭的时候还真不多。”
    老人叹了口气。于和平侧过脸看了看老人,发现比上次来,老人的脸上又多出了几块老人斑,他的内心里涌出一种负罪感来。
    玉洁是他们家里惟一的女儿,她上边还有三个哥哥。也许是在家里的地位比较特殊,玉洁从小在家里被娇惯得不行,一路长大成人当中也任性得不行。关于这一点,孩子的外公用那种充满着谦意的口吻说过多次了,小洁这孩子,脾气有些怪,你多让着点她,好吗。那年头,一表人材的于和平周围不需要让着点的女孩子多的是,可命运的红绳还是在他们在上大学四年级时,将这一对小 冤家拴在了一起。尽管每次发完脾气之后,玉洁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于和平的肩上说,对不起,我知道,我可能是个好女儿、好妈妈,但可能不是一个好妻子、好太太。我也知道,我不该发火的,可到时候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谁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常常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火,这时的她,声音却总是尖利而快捷,我告诉你,于和平,你怎么这么没用呀?你除了会看书之外,你还能干什么?我看我们娘俩可真是指望不上你了。每当此时,于和平总是一脸的苦笑。内心的自语却是沉重的,人为什么要结婚呢?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头套在绳套之中的呢?人为什么非要孩子呢?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非要自己作贱自己呀。自语了几年之后,随着忍受力的提高,他的意志力常常能够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层次上,等玉洁把脾气发完之后,他才不经意地问上一声:你刚才又怎么了?两个人吵归吵,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好的时候多。两个人感情真正出现问题,还是从妻子参加了他们单位组织的一个前往香港业务访问活动之后开始的。
    从香港回来之后,她常常发呆,并且对孩子和自己出奇的好。一双眼睛总是在躲闪着、回避着。于和平非常宽厚地等待着,他知道玉洁的性子,你要是逼着她承认什么的话,她会和你胡搅蛮缠半天也没有任何结果的。反过来,如果她想说什么的话,她会自己说的。
    终于,她说了,要是咱们没有孩子的话,多好呀。
    女儿在出生之后的那段日子,是她的外婆亲手带的。以后,孩子每年都有几个月到外公和外婆家里去住。很多时候,于和平甚至觉得女儿对外公外婆比对父母还要亲。据女儿所在托儿所里的老师反映说,只要她生了气或者受了气之后,她和别的很多女孩子哭爹喊妈不一样,她总是一个人委曲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过一会儿才一边抽泣着一边说:我要外婆,我要外婆。
    玉洁说,她的单位领导决定将派她到香港去工作了,她想听听于和平的意见。他能说什么呢,叹了口气说,关键还是咱们的女儿。我的父母身体也不好,带不了她,让她跟着她外公外婆,可老人们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跟着我吧,我现在也是成天的出差,工作很忙,怕是很难照顾好她。跟着你去香港呢,也不知道那边的学校和托儿所怎么样,你有没有条件带好她。说来说去,还是孩子的事情摆在那里需要首先考虑。至于我本人呢,做为一个驻外的随员跟着你出去,肯定不太合适。到那边找工作,我能干什么呢。在上海,我方方面面的关系比较熟悉,在这里发展的前景更好一些。至于你本人,我是一向尊重你的意愿的。不过,你能不能说实话呢,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离开上海到香港去呢?
    玉洁像只猫一样地缩在了床脚下边,开始说起了她的感情变化。
    那是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他的太太因病去世几年了,孩子已经长大到美国去读书了。而他一个人还在商场里打拚,管理着两个规模相当大的公司。由于业务关系,玉洁代表他们单位与这个香港人谈判。几天的谈判结束之后,这个香港商人招待了这几个来自上海的客人,在他的私人游艇上,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装满了香槟酒的高脚酒杯。当船只行驶到水天一色的一个孤岛边上时,望着那个血红色的太阳,一点点地沉进大海,商人只问了玉洁一个问题: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和你在这里,看着太阳每天是怎样安静地与人类告别的,你愿意和我每天靠在一起,和每个落日之中的晚风打招呼吗?玉洁交待说,于和平一辈子也没有向她做出过这样的表达,在那一刻里,她一生的感情都被唤发出来了。去机场的时候,那个商人把一个小盒子扔进了她的行李提包中。在飞机上当她一个人悄悄地打开那个小盒子时,她看到了一片璀灿, 眼前一片辉煌。我们结婚已经近十年了,可你竟然连一个钻石戒指也没有送过我呀。
    就这样?于和平沉重地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女人点点头,说,他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不要再出外工作了。于和平看着天花板,苦笑着,心里却往外一滴一滴地流着泪。
    于和平用手摸着女儿的相片。没有出声。女人把手伸了过来,摸着他的手指和手指下边的相片。
    女儿怎么办?绞在一起的手指们互相问道。
    谁也没有出声。
    三个月后,玉洁从香港来了信,说,商人已经做出了安排,女儿先送到外公和外婆家。长大之后,送到美国去学习艺术,如果她对艺术有兴趣的话。
    外婆他们就这样来了。
    “我知道,这都是小洁的错。你知道,她去香港的事情,也没有和我们商量过。” 老人看着正在低头吸食着面条的前女婿说。
    于和平用一种平静的声音问道:“爸爸,你开过户、炒过股票吗?”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慢慢地说道:“和平,你知道,我和你妈妈都是非常地喜欢你,很多时候,我们对你的喜爱甚至超过了我们对几个儿子的爱。你妈妈,总是对别人说,她有一个外貌英俊、知识渊博、待人宽厚的好女婿。”
    于和平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一次性餐具一边往垃圾筒里扔,一边说:“爸爸,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工作已经从总部的资产管理部调到了经纪总部下属的一家营业部去了。”说完,他默默地走出厨房,到来了客厅,看着正在对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乐不可支的女儿,他靠在门框上,无声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甲。
    老人走到女婿身边,用手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非常难受。要不这样,我们这次来,还是先不把孩子带走。”
    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地,仍然在那里发着呆。突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下号码,皱了皱眉头。
    “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急促的声音:“于总,不好了!”
    “什么事?老刘,你慢点说。”
    “负责咱们那一片治安的派出所刚才来了几个警察,进了咱们营业部大户室,说是有人举报到一些做股票的人在这里聚赌打架,完后连人、赌具与赌资全都带走了。”
    “那些人都给带到哪去了?”
    “不太清楚。可能是带到派出所里去了。我也是刚刚接到保安打来的电话才知道情况的。咱们那个保安说,那帮警察是硬把门给砸开的。看来是有准备的。”
    “那会是什么人举报的呢?”
    “不知道。于总,你也知道,这帮子大户已经在咱们这里晚上玩麻将,前前后后地玩了不下一年了吧。玩过通霄的情况是经常的,谁知道今天这帮子警察们动了哪根筋了?”
    “他们派出所有人在咱们这里开过户吗?” 于和平突然发现女儿他们都抬着头看着自己。于是他对着电话说道:“老刘,你先等一等。”说着他用手把话筒给捂上后,对着他们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公司出了点小问题,我可能要先出去处理一下,要是晚了,你们就先别等我了。”说完,他开了门下楼,向街上赶。
    营业部办公室的刘经理在电话里解释道:“按一般情况讲,那些做为公务人员的警察,如果没有外财的话,收入都是相当低的。一般警察凭着每月的收入是不可能开户炒股票的。但是如果说他们的亲朋好友是不是会在咱们这里开户炒股票,就不好说了。即使让客户部查,也不会太容易。”
    “老刘,你认不认识咱们那片派出所的什么人呀?”
    刘经理回答说:“直接认识的没有,但是拐着弯,托个人还是能够找到他们里边的人的。”
    “许亮他在这个营业部不是已经呆了五年多的时间了吗,每年参与安全、防火检查之类的事情,几年中肯定会和他们警察打过交道的。你能不能问问他认不认识什么派出所的人。你那边找找人,我这边也找找人,咱们半个小时后,在派出所见面。怎么样。有什么事情请你随时与我保护联系,好吗?”
    挂上电话之后,他立在街头发了半天的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自己刚来营业部才一个星期,怎么就碰到这种事情了呢。想起来,很费解,今天晚上要不是乔新在家里等着谈什么拉客户的事情,自己很可能现在还泡在营业部里呢。这几天,自己天天都下班很晚。白天太忙,晚上才有一点时间坐在办公室里看看电脑 ,以及财务部和客户服务部上报的去年以来的一些资料和记录,同时也需要翻一翻总部制定的所有营业部的管理规定。记得今天回家之前经过那些大户室的时候,还看见两个人在那里低着头下棋呢。想来他们一定是在等着其他的人来这里打麻将的,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走得早一些,很可能那帮子打进门里来的警察会把自己堵在办公室里的。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难道,是有人在搞鬼?
    他想起了表弟乔新,他不是一直号称神通广大吗?他拨了一串号码之后,就听见表弟在那边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说:“和平,你不是说,咱们这种关系不能直接谈业务吗?”
    “乔新,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耍贫嘴。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一直号称朋友无数、路子无穷吗,现在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你认不认识我们瑞山东路营业部那条路上的派出所里的人呀。”
    “想认识,还不容易。”
    “那就求求你帮个忙吧。我们营业部的几个大户刚才在那里玩麻将,被派出所的人给抄了,人也带走了,咱们能够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吗?”
    “怎么着,表哥也有难办的事儿呀?”
    “唉,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呀。你看看,你的朋友里谁能帮上我们的忙。”
    “那和平,今天晚上我提的事情,你也上上心,帮帮我的忙。好吗?”
    于和平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另外,这件事情,你找人的时候,不要太过声张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吧,我试试吧。”说完乔新把电话给挂上了。
    于和平走到小区的路边,打着了自己的那辆桑塔那2000。这辆车两年前是公司经营状况比较好的时候,用发的年终奖买的。证券公司前几年业务好的时候,像他这种在公司里担任部门一级正职和副职的人,年收入多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在收入构成中,主要还是奖金数目是大头。这一两年来,情形大不如前。为了生存下去,很多证券公司都在做着精简的工作。不过对于自己被突然通知来到瑞山东路做营业部的工作,事先自己是一点情况也不清楚的。人事安排古今中外都是比较敏感的一个问题。远的不说,就是那些在讨论低一级、甚至低半级的人事安排上,掌握着很大的支配权和发言权的省长或省委书记、部长或部党组书记们,每每接到来自中央组织部的任命或被更高的领导招去谈话时,在接受有关组织安排过程中也常常是一头的雾水。在下边当官,特别是在这种金融企业里做个谁都可以拔起来看看根儿长得怎么样的小箩卜、小土豆之类的屁官,其命运的变化,就显得更加随机和莫测了。
    一个星期之前,公司人事部召集有关工作会议,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公司的主要领导坐在会议室的中间,主管人事工作的一个领导,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起一些部门的人事变动。自己原来在资产管理部门干得好好的,竟和其他一些自我感觉干得也挺好的公司中层干部一起,被莫名其妙地安排到了一些不是非常熟悉的位置上。然而略有不同的是,同样被从专业部门安排到营业部门做经纪部门领导的其他人,都被安排为正职。而只有自己和另外一个投资银行部门的人则被做为常务副总经理安排在营业部工作。常务副总经理是个什么概念呢?是公司觉得自己的资历不够,是自己的管理能力还不够成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谁也没有做出解释。找了一个人事部的哥们儿,用一种开玩笑式的口吻,提到这个在自己心中非常沉重的事情时,那个哥们儿也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回答说:常务好呀,有好事可以往前冲,出了坏事可以往后躲呀。问到那个公司主管经纪工作的钱总时,他黑着脸,竟摔出一句来,妈的,鬼晓得!
    正想着,办公室的刘经理的电话来了:“于总呀,你刚才让我给许总打电话,我一直也没有能够联系上他。他的电话好像一直不在服务区里。”
    “那你就再找。这个人,怎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找不到了,不会是把手机放在玻璃杯里了吧?”
    “放在什么地方?”刘经理问道。
    “好了,你一边往派出所赶,接着再找他。不在服务区里,还能在非服务区里。”
    不在服务区的答案是可恶的,也最有名堂。打电话的人,听到对方关机之后,固执联系的心思会死上一会儿,而不在服务区,则让打电话的人,心一直在一种莫名的期望中跳动着。
    一年多前,他去一家上市公司和企业的一位领导谈一笔资产委托合同时,那个留着一脸胡子的企业负责人,谈着话时,突然来了一个他不愿意接的电话,他一脸的坏笑,把手机放在一个脏兮兮的杯子里,反扣着放在一个玻璃的台面上。然后用一种有点神秘的口气说,无偿地奉送你一个生活秘诀吧。他指了指面前杯子里的电话说,生活中,你常常会遇到那些你关了机后,让对方很难过;而开着机,你自己会很难过的时候,那么最聪明的方式是让自己的手机进入一种不在服务区的状态里。这种方法就是一种大家可能都不太难受的方法。你回去试一试,有时候玻璃不但能够帮助人类挡风,还能帮助我们在某种状况下挡住一些彼此间的不愉快和尴尬。手机的发明者,确实没有想到,随着手机文明渗入了当代人的生活之中,人类在沟通方面多了一些选择的同时,也多了许多的无奈和麻烦。表弟的电话随着车轮一起上了高架路。
    “喂,和平吗,你的那几个什么客户是怎么回事呀。刚才在你们的营业部为那么几万块钱的赌资,差点和警察动了手。我是打了一圈才找到负责你们营业那一块治安的派出所的头儿的。他说,那几个人还敢和他们牛,特别是里边有一个姓张的什么人,态度很不好,差点让派出所的警察气得把袜子塞到他的嘴里。他们的人说了,手段不会上,但做一些态度上的调理工作还是必要的。还有,人家放话了,有可能今天晚上他们几个不会出来了的。人家警察也是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来的,这事儿,只要一顶起来,找谁都没用了。”
    听到这里,于和平一下子就急了:“你要知道,那几个人再怎么不是,可他们也是帮我们打交易量的主顾呀。你是无论如何也得替我们营业部想想办法呀。”
    乔新说道:“听起来,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呀。这样吧,我呆会儿再给市政法委的一个哥们儿打电话试试吧。可表哥你也得知道呀,现在为这种事情求人家帮忙,都是在动用我的资源呀。都是有代价的呀。”
    “好了,好了,你是一张嘴一投足都是有代价的。你跟我还来这一套吗?”
    “不是我跟谁来这套,关键是即使我的那位政法委的哥们儿,为了你的这几个把事情已经弄得有点僵的客户,他到时候也得低下头来,求个人,说个好话什么的。你在咱们这个社会里生活的时候也不短了,这些事情的成本计算不用我来教你吧。”
    “乔新,你就真的不帮忙么?”
    “什么?!难道我告诉你这么多的情况,还不算帮你忙吗?”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关系呀。你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再搞大的话,万一哪个记者或者多事的人把这个消息捅到社会上去,我的责任可就真的大了。”
    于和平说着这话的时候,好像已经看见了钱总正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你是吃什么的,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你知道由于你的无能,我们公司的形象在社会上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呀。”正说着话,突然自己的手机里传来了忙音。再拨过去,乔新的手机里竟然是: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目前不在服务区。
    呕,我的客户,我们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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